人类与自然万物同根生于天地之间,人与自然有着浓浓的血亲关系,这是一种纯粹的生命认知和生态哲学。由此,我们人类从未放弃对“诗意栖居”的努力。
假如世界离我们只有一米的距离,王波的故乡系列绘画那份布满淡淡的感伤,细腻又唯美的随笔式绘画确认让我们能听到潜在祈祷的声音;开阔而又不舍,缅怀而又挚诚,他就像唐吉·柯德那样只是用画笔代替长矛在大战“城市变迁”的这台风车。王波经久不衰地倾注着“故城故园”这首无题短歌或长卷史诗般的“渐行渐远的一座浮城”。
绘画有具体形象的投射物和抽象化的表达和形态,从艺术家植入的情怀中获得我们对昨天,当下以及未来的启迪。一座城市是一段历史的相对片段,我们关注城市历史的目的是为了理论上与一座城市集体记忆的延伸,而在艺术家的言表中则应成为是对“人类过往生存的不舍和担忧”。艺术像是一场巫术中正在祈祷的那场雨,是对我们渐渐疲惫心智的一份怂恿,一次寻觅永不干甘涸的源头,是让我们冲破自我,自我抵达——从过去寻找现实的凭据,通常图像的觉醒总是落后现实更替。
在王波的绘画里我们还能依稀找到一座城市额外的记忆系统,但它只是已经被压缩成一幅尺幅可控的画里。昨日里的城市地理和地标,我们仿佛仍可以伸出鼻子戳一遍绘画里的尘烟,再次闭上双眼去巡游老城市里的每一处角落,残垣断壁中的倒影;雾色铅灰的时光终究已经虚无。视觉艺术从来不会败坏我们回忆的心景,它总是能记录和主观展示昔日别样的存在。而作为肉身的观者经历和体验不一定能真实达到视觉心理的“极致的抵达”。
作为艺术家,王波有着偏执般的固守,虽然难以被众人和时代所理解,他的个体情怀仍不断支付到他自己的情怀和创新中;朦朦胧胧的故城,他的个人记忆反复在画面的幻影中攀爬上墙,向无数的角落延伸,串掇起一条集体记忆的载重线,然而再慢慢消失,慢慢移动……我们每个人心中古老的山城重庆,久远的印象再也调不准焦距了,越来越远去,越来越虚化……
绝对的静止会带来难以言说的不安,我们可以在王波的绘画里自我溶解,在如梦似幻般的绘画光影里,在画面局部退底的故城和天际线中交融,与泛青黄,泛银灰,泛清晰轮廓的母城中,如歌如祭——水天与迷雾也遮挡不住的大时代到来的旧城退场。
建造安定的居所,寻找营养丰富的食物,制作避寒的衣裳,研发延长寿命的药物,创造表达意念的语言,还有追求精神生活的舒适感——人类的想象力获得足够的发展,我们用语言、文字或影像讲诉故事,用音乐和绘画抒发情绪。数据、机器、人工智能等技术开始为人类社会所利用。是的,人们找到了构建巨大房子的能力,但居所及生活舒适度却依然捉摸不定。
“为了在艺术上真正起步,我只得和家庭和故乡的环境决裂,我属于这么一种人;他们只有在以后,在第二故乡,才能检视自己灵魂的强度和承载力。”1992年,46岁里尔克在一封信中写下这段话时,距离他离开故乡布拉格,已经过去了25年。重庆艺术家王波也曾北漂去到北京,他的人生经历和内心的沉淀全部过滤到他的这批重返故城的绘画之中。
在里尔克的时代,故乡与他乡的界限,已经越来越模糊。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确认,究竟那座城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二故乡。是印证他“俄狄浦斯情结”的慕尼黑?是他两度游离、拜访托尔斯泰的俄罗斯?是他逗留12年之久的巴黎?是他晚年居住的幕佐?是他为自己指定的长眠之地拉龙?还是他漫游过的斯堪的那维亚半岛、伊比利亚半岛、亚平宁半岛和非洲大地?
造物主创造万物的尺度,里尔克在写给撒洛美的信中坦陈“我赖以生活的那些伟大和神秘的保证之一就是:俄国是我的故乡。”对于一个诗人来说,因为“我就是在哪里的栅栏边第一次领略到此地的瑟瑟风吟和灿烂天光的。”茨威格将里克尔视为“永恒的无家可归者,一切街道的巡礼者,走遍了一切国土。”故乡是不可选择的宿命,有人在逃离过往,有人在开创未来,却往往误以为自己只是在安顿当下。
看过王波的画,一次曲径通幽的奇幻之旅,带上我们游离了一座城市的脉象和内核,里面有无尽深处的惆怅。昨天的城市既是历史,也是我们驻留过的人生。
王波对故乡深深的眷念,孜孜不改的自说自语般的挽留,他应该算是用图像倾诉山城重庆最具独特符号的艺术家之一。
作者简介:艺术家,诗人,独立策展人。
2017.6.10.重庆海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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